的时候,早前都说好了他们留下,可现在人都走了,那……”

“让他们走!”

徐二婶眼底堆满了憔悴的血丝,用力抓住徐三婶发抖的手,死死地咬着牙说:“人心不齐,强留也是无用。”

“此时要是拦着,麻烦只会更大。”

当下的情形紧迫,已经容不得她们去细想来日了。

这么多人急着要走,但凡她们展露出半点阻拦之意,这本就烈火焦灼的场面只会乱得更甚。

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不能被打破!

徐三婶狠狠吸气,不忍多看似地别过了头。

徐二婶发红的眼睛从不敢与自己对视的人脸上滑过,声音沙哑:“只是这时候走了,往后再想回头客就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
“她二婶说得对。”

许文秀拿出身上的最后一粒糖块放在一个哭着的小娃娃手中,轻轻地说:“咱家夏夏是心软的,从之前到至今,都不忍从这些人的身上多谋半点好处。”

“孩子心善是好事儿,但一道家门走出来的,哪会全都是好人?”

桑枝夏想打造的和乐共富若是成了幻想,高门大户出来的当家夫人也不愁拿不出御下威慑的手段。

许文秀一贯软绵带笑的脸上浮出冷意,一字一顿:“今日走出去的,过往可既往不咎。”

“往后再想进来,拿不出卖身契也就不必聒噪了。”

但凡桑枝夏之前的心再狠断些,直接按规矩把卖身契一一收拢,今日何至于见此乱象?

被主家捏着卖身契的下人,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,还能轮得到他们在此时离心往桑枝夏的心血上火上浇油?

许文秀罕见迸出的狠色,让跟着奔走了一宿的谢夫人无端一愣,紧接着脑中浮现而出的却是理应如此的恍然。

站在她身边的这几位虽说现在以善待人,可也都曾是高门掌家的一家主母,她们怎么会缺乏手段?

只不过是往日不欲多言罢了,怎会忍得下今日这种羞辱?

这一方角落中的对话没人听到,但在农场门前排队的队伍不断前移的同时,农场的另一角上演的却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。

这里的人身上多是黑灰和烟尘糊出来的狼狈,一身的破衣被泥和黑灰滚得脏兮兮皱巴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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